黄昏
麦克斯真实天使（掩面）
第四章 医者仁心
对于玛德琳娜招摇的出场方式，凯特抚着额头叹气，克洛伊吹了声口哨，麦克斯用手肘撞她，接着脱下斗篷向前，将它扔到了玛德琳娜身上。骑士偏过脑袋红着脸道：“请你自重一点，女士。”
“哦见鬼，难道我的身材没有想象中那么诱人吗？”玛德琳娜的语气很是遗憾，她裹好衣服踏出浴盆，抬起一根手指戳了下麦克斯的额头，“你是个骑士？真可爱。”
克洛伊在后方高声道：“这话我可不能当做没听到啊！”
玛德琳娜十分年轻，没人会去问女巫的真实年龄，除非活得不耐烦。暗金色的长发扎成清爽的马尾，身上没有任何挂饰——毕竟刚从浴盆里出来——当然，她很漂亮，眼里的棕绿仿佛带了点跳跃的火花。在解释召唤她过来的缘由的过程中，她饶有兴味地绕过自己一缕头发，意味深长地看着克洛伊和麦克斯，嘴角勾起意义不明的笑容。麦克斯被她看得头皮发麻，挪向克洛伊身后。玛德琳娜得知诅咒的事后，她释放了一个检视法术，试图找出诅咒的类型。
“哦天哪，这可不妙。我搞清楚是什么诅咒了。遗憾的是，这是一个极其残酷的诅咒，凭我是无法解除的。这是上古神之咒，也可能是龙的诅咒。”她重重地咽下口水，“不难想象，飘散在伤兵身边的红雾就如同千万只虫子，通过啃食细胞再生从而改变人类的物种。人类或许会在被红雾渗透全身之前就死去，但大脑会在短期内复活。最棘手的是……”
“救、救命呀啊啊啊啊——！！！”营地外的尖叫声打断了玛德琳娜的话语，有个官兵颠颠撞撞地跑了进来，惊惧失措道：“大人！那、那那尸体，它们都站了起来！！！”
“……已经太迟了。”玛德琳娜接道。
麦克斯默念了几句，盔甲具现在她的身上，她来到营地外头，见到原本准备埋葬的十多具尸体无一例外全复活了。有些残缺了四肢的，竟重新长出了骨骼，身上的表皮如同被往外撕扯般一点点剥落在地，直到蜕掉整整一层，剩下布满血管、神经末梢的真皮。霎时间，整个要塞陷入了极度恐慌的状态，大部分官兵仓皇逃窜，少部分则战战兢兢地举着武器想与它们对抗。
“别跟它们打，小子们。”玛德琳娜喊道，“还能动的，把伤兵都带走！小骑士，你能拖延一会时间吗？”
麦克斯握剑在手，警惕地点点头。
克洛伊牙齿在打战：“这些他妈的都是什么鬼东西？！”
“是‘剥皮人’，被它们搞伤的部位，表层皮肤会被撕落，而且疼痛无比，所以，千万别碰它们。”玛德琳娜警告道。
在场的人听到这话都冷汗直冒，不约而同迅速带着伤者离开这里，有个剥皮人被麦克斯砍掉了脑袋，砰然倒地。另一个从她身后袭来，麦克斯转体避开反手一剑，剑刃从下往上掠过，将剥皮人劈成了两截，血花四溅，骑士匆忙跳开。然而，刚才掉了脑袋的剥皮人的身首再度接到了一起，缓缓地爬了起来。
“该死的！女巫，情报没有到位！你没跟我说这玩意打不死！”麦克斯唾骂道。
有几个官兵鼓起勇气嚷着说要去帮忙，玛德琳娜制止道：“你们也想变成那玩意吗？如果不想，就把我的话当成金句钉在床头。”她说着施展了一个法咒，延缓了大部分伤兵的诅咒侵蚀速度，他们身上漂浮着的红雾散开了一部分。
“我们可以做点什么？”克洛伊问，“凯特也受了伤，她也必须要被保护起来。剩下的就只有我和一些官兵能帮忙了。”
“公主大人，你一向那么积极的吗？”玛德琳娜的话听起来很暧昧，她转向凯特，说，“小医生，你跟伤兵待在一块。我要去跟小骑士一起对付那些东西，公主，你就负责找出诅咒的源头。我必须告诉你们，即便能顺利解除诅咒，这些已经变异的人也不可能以人类的姿态活下去了。”
克洛伊和凯特艰难地点了点头。
玛德琳娜打了一个响指，在空中飘散起金色粉末的同时，风系法术将粉末吹洒到了每一个人身上。“这种粉末能检验出源头，能看出源头和普通剥皮人的不同之处，这需要花一点时间。别怪我，你们非要在我洗澡的时候把我叫过来，我很多东西没准备。”
“你说得那么含糊，我要怎么……嘿！”克洛伊话音未落，玛德琳娜已经不见了踪影，她懊恼地回过身，伤兵身上飘散的红雾开始起变化了。
麦克斯格挡住剥皮人的冲击，它们的手变成了尖锐的爪子，爪尖在剑刃的平面滑了过去，发出刺耳的金属声。另一个剥皮人跳过来双手一同挥下，麦克斯将剑横着举到头部防御，它下手极重，这次碰撞使她向后滑行了一段距离才得以稳住身子。她很清楚无法轻易杀死剥皮人，便不再主动进攻。轮番打斗下来，没有任何一个剥皮人有机会攻破圣骑士滴水不漏的防御。麦克斯经验所得，剥皮人不能用单纯的物理攻击杀死，如果将其中一个碎尸万段，它会与另外一个融合在一起，体型将变成之前的两倍。剥皮人除了战斗的本能意识，尚存一点智慧，所以它们很快就学乖了，不再逐个进攻，而是集中朝麦克斯飞奔而来。“等等！别过来，我是认真的！”麦克斯叫道，剥皮人们加快了速度，“噢，原谅我记性不好，我忘了你们听不懂人话。”她向后侧跃了几步拉开距离，双手持剑柄，集中精神将长剑朝前方的地面用力劈砍而下，一股强劲的红色波纹划破空气，震动大地，把原本包围了她的剥皮人们震到了空中，甩出了几十米远。
“哎哟，哎哟。看来这儿没有我登场的份了呢，不是吗，小骑士？”玛德琳娜懒洋洋地漂浮在半空中，似非似笑地说。
麦克斯正了正站姿，扫视起重新站立的剥皮人，语调平平道：“你一开始就知道了诅咒的源头，为什么要煞费苦心演一出戏？”
玛德琳娜迟疑了一会，却不置一词，她用法术将那十来个剥皮人禁锢在了一起。
“只能维持十分钟。”
道谢后，麦克斯便往克洛伊带领伤兵的方向跑去。
十分钟。对于第一圣骑士而言，绰绰有余。
克洛伊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几十个伤兵，眼睛都不敢随便乱眨，生怕自己漏看了什么关键的变化。这事听起来很简单，她可不能搞砸了，公主从小到大最擅长的就是搞砸所有事。到底有什么不同？到底是哪一个人？正前方哀号中的伤兵身上飘散的红雾并无不同之处，情急之下，她扭过头去问凯特：“嘿，凯特。你能看出……”
凯特面露愁容，道：“不，我也没看出来。”
就是在跟凯特对上眼的一会，克洛伊看到了所谓的“不同之处”。克洛伊捂住了嘴，难以置信地后退了两步，医生见状，担忧地询问她：“你怎么了，克洛伊？”
“……是你，凯特。”公主说。
“什、什么？”有那么一瞬间，凯特无法理解克洛伊的话，“你在说什么？克洛伊，我……”她急忙看向了军营里的其他官兵，他们也注意到了，因为他们看待凯特的眼神变了，而她很清楚这种眼神意味着什么——她跟别人不一样，她就是令人恐惧的存在——“可是……”她的泪水夺眶而出，她说，“我还活着，我有自己的意识……我……”情急之下，她伸出手想靠近克洛伊证实自己，后者因为无法接受现实，竟忘记了躲开，一道寒光在她们之间一闪而过，凯特的手臂被切断掉在了地上——如果那还能称之为“手”的话。凯特的面孔因痛苦而变得扭曲，空气颤抖了起来，接着，她发出一声有别于自己声音的满怀悲愤的呐喊。
麦克斯拦腰抱起克洛伊往后方跑去，玛德琳娜施展了防护咒语，将她与其他官兵隔绝在外。凯特开始产生巨大的变化，她的头发散开，表皮一点点剥落而下，与普通剥皮人不同的是，凯特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大，面目更加狰狞。
“哦天哪，有、有怪物！”
“救命啊！”
官兵们乱作一团，麦克斯一咬牙就想冲上去解决她，至少在凯特还没完全变化之前，她取胜的几率更大一些。克洛伊却拉住了她：“麦克斯！你、你不能……她可是凯特！”
“这是命令吗？”骑士问，公主不假思索地点头。
麦克斯把剑收回了剑鞘里面，问玛德琳娜，“女巫，你的主意是？”
“这可太为难我了，宝贝们。”她说，“如果放任凯特不管，她会吞噬掉这里所有的剥皮人。杀光我们所有人，然后向有人类存在的方向继续前进，这意味着……”玛德琳娜话已至此，她也不需多言了。还尚存有意识的凯特流出了带着血的眼泪，她的声音仿佛叠加在了一起，她哭喊着：“我只是想救他们，我是个医生……我不想伤害你们……呃啊啊啊！”
“太迟了，她快失去意识了！”玛德琳娜高声念了一句咒语，赶在凯特用重新长回的手臂发动袭击之前，加固了防护罩。凯特的攻击让防护罩闪烁了一下，她很快放弃了袭击他们，她现在的目的是想吞噬其他剥皮人，成为更强大的存在。玛德琳娜说：“别再他妈的优柔寡断了，圣骑士，你必须杀了凯特！”
“等等！我们还有机会找出施咒的人！”克洛伊扯住玛德琳娜的袖子，如同她是一根救命稻草。
“哦天哪，你还没搞清楚状况吗，公主大人？”玛德琳娜看了眼麦克斯，后者也盯着她，女巫冷冰冰地宣告道：“这个诅咒是凯特付出的代价，换句话说——这是凯特对自己下的诅咒。”
绝望又无助，这是凯特·玛什现在的感受。她的意识还在，可是她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了。她可是一位救人为生的医者，她帮助了很多人，而她因此过得很快乐。如今，她却成为了正相反的存在。
为什么诅咒自己，为了什么？
为什么要伤害他们？
凯特的身体融合了其他剥皮人后再次产生了变化，她变得硕大无比，她知道玛德琳娜的防护罩是抵御不住连续攻击的。麦克斯先行挡在了防护罩的外头，由于她被下达了不能伤害自己的命令，所以圣骑士只是死死地守着，没有再拔出她的剑。凯特的爪子能够轻易穿透甲胄，麦克斯的肩膀被刺穿了，在盔甲里的手臂变了形。凯特一边哭，一边不停地攻击着麦克斯，如果换做是常人，对方恐怕已经死了无数次了。玛德琳娜的法术将凯特的双手束缚住了，她又被一个火球击中，重重地摔倒在地。圣骑士气喘吁吁地捂着自己血流不止的手臂，再过不久，她也可能会成为剥皮人，可她依然义无反顾地挡在官兵们——挡在她的公主前方。
王国第一圣骑士。
凯特听过她的传闻，麦克斯，真实出身不明，没有家族历史，她存在的一切全是谜团。曾经以极其残忍的方式杀害了其他五个圣骑士，就是为了得到第一的头衔。凯特知道传闻可信程度不高，可她还是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女性骑士感到畏惧，不过，她如今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或许麦克斯的力量确实足以杀死其他圣骑士，但她并非是为了获得“第一”的称号，而是为了她拼命保护的那个人。
“玛德琳娜，快带着他们离开这里！”麦克斯吃力地对女巫说，语气平静又坚决。
克洛伊不愿离开，莉亚发出尖锐的叫声逼近克洛伊，逼迫她跟着官兵离开这个地段。
“你要是再不做决定，你的小骑士就会变成凯特的一部分了。”玛德琳娜说，“你必须做出选择，克洛伊。牺牲凯特，还是牺牲所有人。”
因为这一切从来都不会有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法。
因为它是一种诅咒。
克洛伊再不甘心，她也无法以心中最理想的方式解决这次危机，就算这次她做了选择，牺牲了凯特，她可能会永远责怪自己、内疚一辈子，这些迟早都会过去的。可是……难道麦克斯也跟这次一样吗？难道麦克斯最终的结局也是同样的下场吗？
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麦克斯。”公主心意已决，说，“解决她吧。”
回应她的是寒光出鞘的摩擦声。
麦克斯的身影消失在所有人眼前，一道极其快速的蓝色光影在凯特硕大的身躯上劈砍着，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凯特还没来得及攻击就已变得支离破碎，粘稠的鲜血流淌而下，刺鼻的味道充斥着整个军营。这场战斗却没有那么快结束，麦克斯的左手基本动弹不得，她右手持剑，凯特以惊人的速度恢复肉身，逃走中的一些伤兵居然也开始变异，朝健康的官兵们展开了攻击。
“合作吗？”公主问。
女巫答道：“就等你这句了。”
玛德琳娜在克洛伊的箭矢上施展了延缓咒——能使人类血液冻结一段时间的咒语，克洛伊的箭射中伤兵的伤口时，上面结出一层又一层冰晶，使得他们暂时停止了动作。得知攻击有效后，她急忙让官兵分发一些箭矢，玛德琳娜也是累到不行，使用过度的法术令她头昏脑涨。
整个军营俨然变成了人间炼狱。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在做什么？克洛伊拉弓、放箭，又一个官兵倒下了。这些人都是我本该守护的子民，他们为了国家而战。可现在呢？他们正在自相残杀，我正在将武器对准他们。
如果必须要做出一个选择，那么一切责任就由我来承担吧。
“麦克斯！”克洛伊奋力一喊，“不准输，这是命令！”
麦克斯猛地停了下来，她摘下戒指往空中一抛，莉亚飞过衔住了它。接着，骑士向公主深深地鞠了个躬：“遵命，公主殿下。”
凯特的手臂变得更加粗壮，抡起拳头给麦克斯带来一记重击，地面一阵震动，碎石和泥土四下溅开，尘灰散去后，他们看到圣骑士徒手接住了凯特的攻击，她身上没有被伤及分毫。
身为阿卡迪亚王国的第一圣骑士，麦克斯曾被赋予了一枚戒指，传说任何力量强大的人戴上它，就等于穿上了阿卡迪亚最好的战甲，能把自身的力量提升到一个更高的等级。她撕咬下手上的绷带，她的左手剩下网状层的真皮，右手手臂上蔓延着奇怪的纹路，发出了暗红色光。就在这瞬间，敏锐的女巫察觉到风停了，成群的渡鸦嘶嘶鸣叫着，盘旋在空中，遮盖了天空原本的颜色。
她暗骂了一句，突破自己的极限再次施展了防护法术将活着的人保护在里面，包括一些停止变异的伤兵。
圣骑士有一个秘密，只有死去的先王与公主才知晓的秘密——那枚戒指并不是为了提升她的力量，而是用来抑制她本身的力量。
为了避免殃及无辜，麦克斯将凯特引入了森林，不久后，森林深处传来那生物痛苦的嚎叫声，整个大地都颤抖了起来。
“太可怕了……”卢克心有余悸地说，“幸亏她是我们国家的骑士，如果跟她站在敌对的立场……”他的话说不下去了，其他官兵赞同地点头。
克洛伊接住了麦克斯的戒指，将它紧紧地握在手心里。
凯特的攻击如密集的弩箭发射一般袭向麦克斯，她抵挡了一阵，往身侧一跃，转体半周刺出长剑，剑刃擦着凯特的腹部而过，迸溅出鲜血。凯特哀嚎一声，调整方向再次发动攻击，静候时机的麦克斯在它手臂落下之前一跃而起，她没有跳向侧面，而是直接跳上了她的手臂，举起长剑，短促、有力又坚决的一剑挥下，凯特的手臂被砍了下来。麦克斯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长剑破空而去刺穿了凯特的眼睛。
麦克斯忽然摇了摇头，除了自己跳动的脉搏声，她似乎还听到了一些不存在的声音，她看上去痛苦又悲伤。
“我很抱歉，凯特。”
圣骑士满脸忧郁地说。
“你的‘色彩’变了。”
一道血红色的光在空中划过，她的长剑挥舞成了一个剑花，最终砍了下去。
凯特的眼前出现了很多很多人，有半夜拼命敲打着自己家门，跪求她救救高烧不止的孩子的母亲；有双眼裹着纱布的年轻学生，凯特正在缓缓解下她的纱布，祈祷着他能重新接触光明；还有自己卧病在床的妹妹，琳达，一个可爱又善良的女孩，她还未到上学的年纪。凯特答应她，会让她去阿卡迪亚最好的学校。
这一切仿佛只是一场梦，梦里的他们都笑得很快乐。
“谢谢你，医生，真的……很感谢你。谢谢。”
防护罩还是被震碎了，玛德琳娜看向被染成红色的天际，耀眼的光芒照亮了整片森林，她的脸上忽然出现一个坏笑。
剥皮人们全倒了下去，伤者们恢复了意识，但就跟女巫所说的意义，它们不再是人类了，它们成为了比人类强大的生物，可或许连它们的家人都不愿意接受它们如今的模样。克洛伊让官兵们去帮助伤员，心有余悸的官兵迟迟没有行动，在他们眼里，即使战友恢复了意识，全身通红的伤兵也跟怪物没有什么区别了。克洛伊不再说话，亲自跑去营地取来了所剩无几的医疗包，开始为伤兵们包扎伤口，柔声说：“会好起来的，我保证，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直到卢克来到克洛伊面前，沉默着拿过她手边的药剂，其他官兵见状，才纷纷上前帮忙。有一些则找来了白布，将残缺不堪的尸体盖上。天黑之前，麦克斯抱着凯特出现在军营里，她身上的衣服基本已经不能穿了，受伤的左手完全复原。凯特没有了心跳，脸颊上还残留着红色的眼泪。
“对不起。”麦克斯难过地低下了头，将凯特放在了地上，“我不能救她。”
克洛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我们救不了她。”
安葬凯特的时候，卢克查到了诅咒的原因。
凯特有个名为琳达的妹妹，她的病无药可医，凯特想尽了一切办法都没法让她痊愈，就连玛德琳娜提供的一些治疗法术和药草无能为力。凯特无计可施，她是七神虔诚的信徒，每日每夜都在向神祈祷，希望她的妹妹早日康复。
——而神真的回应了她的祈愿。
“很明显，有条龙或者有个神帮了她，但凡是通过祈祷达成的心愿，往往是要付出惨重的代价的。”玛德琳娜说，“神救了她的妹妹，就会让她用自己的生命来换。”
“这世界上没有神。”
麦克斯在她墓前放了一朵花，冷冷地说。
“只有伪装成神的魔鬼。”
玛德琳娜听说了麦克斯身上的诅咒，她认为这个诅咒根本不可能解开，但她能提供一个捷径保证麦克斯活到上百岁。
“是什么？”
“去把龙杀了换命”
“女巫的笑话可真好笑。”
“我没有开玩笑。”
“……”
龙。
是一种强大的生物，它跟神一样出自神话。
麦克斯说：“这根本是无稽之谈！就算龙真的存在，我多少条命都不够奉陪吧！”
“每个神话都有点滴真实的存在，但你必须找到去往那儿的钥匙。”玛德琳娜说，“如果想打听钥匙的情报，可以去把龙当做至高信仰的普莱斯科特王国看看。”
“呃，普莱斯科特王国？我没记错的话，他们是靠贩卖战争武器而强大的贸易国家。”
“是的，那里的教会骑士也是一流的，我劝你们不要与他们为敌。”
“那种流氓王国有什么了不起的？”
“别再说了，克洛伊。”麦克斯打断了俩人，“我去把马牵过来，你趁现在想一想接下来去哪吧。”
克洛伊看着她略显落寞的背影逐渐远去，顿时下定了决心：“呆子，去哪？这还用问吗？”
即使希望渺茫，但仍然是希望，哪怕只有一丝，克洛伊都必须紧紧抓住。
“保重了，公主大人。我们相处时间不长，我相信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哈？我不太明白。”
“你迟早会明白的，这是属于你们的命运。”
“女巫说话都那么神神叨叨的吗？”
“哈哈哈，不然怎么保持神秘呢？”玛德琳娜背过身，克洛伊看向了牵着马过来的麦克斯，所以没注意到玛德琳娜的脸上有那么几秒忽然浮现了两处奇怪的黑色刺青。
“你知道凯特在跟神祈愿之后，看到了什么吗？”
“是什么，玛德琳娜？”
“是一只渡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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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今天老福特居然没吃我排版和字体！
更新一下没有穿骑士盔甲的麦克斯人设。
@竹筒狸猫sigma 日常想嫁给麦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