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

麦戴着毛绒帽太可爱了😭


冰原猫薄荷:

第三章 被诅咒的军营


 


第二天清晨,克洛伊难得比麦克斯先离开了床铺,她随手套了件斗篷裹身,推开了露台的门。夜里曾下过雪,露台的栏杆上堆积着薄薄的白色,像一层薄纱。莉亚正在边角梳理它的羽毛,克洛伊对它打招呼,它不回应。“切,你就不能装个样子吗?”她不屑地朝莉亚吐舌头。克洛伊眺望起阿卡迪亚的小城镇,仔细聆听的话,她就能听到海浪的声音,小时候她与父母还有麦克斯去过一次海边。明明不久前还历历在目的回忆,如今却变得跟早晨的浓雾一样模糊不清。回忆和现实不同的是,晨雾终将会散去,记忆却不会再清晰了。克洛伊有点沮丧地垂下脑袋,一件厚重的外套忽然披在了她的身上。麦克斯慵懒地打了个哈欠,挨着克洛伊站在她左侧。莉亚马上飞到了她肩膀上,蹭了蹭她的脸。


“你想给我个变身雪人的惊喜吗?那你还差一根胡萝卜呢,公主大人。”


“噢,你也早——我的守护骑士。不得不说,我爱死你的幽默感了。”


她们收拾好行囊后就准备出发去医馆找那位医生,俩人走在通往楼下的阶梯上,麦克斯捂着“咕咕”直叫的肚子,感慨道:“我想我得来一杯热牛奶。”


“喝牛奶长高这种事都是谣言,麦克斯,你该清醒一点了。”克洛伊坏笑着说。


麦克斯扁扁嘴:“我喜欢喝,并不是因为想长高!”


克洛伊哈哈大笑,来到酒馆的柜台,问老板要了两杯热牛奶,两碗碎肉汤,一杯啤酒。老板看她们的眼神有些古怪,克洛伊没有在意,她现在饿极了,只想吃点东西垫肚子。牛奶和啤酒很快就呈了上来,克洛伊冲麦克斯举起杯子,麦克斯不领情,双手捧着装牛奶的杯子转过了身。


“呆子。”克洛伊摇了摇头。


麦克斯吹着滚烫的牛奶,嘟囔道:“傻子。”


酒馆的大门被猛地踢开了,是昨天那位雇佣兵,他还带着两个新伙伴。一看就知道来者不善,雇佣兵说:“哟,你们居然还在啊!我真走运!”


克洛伊打了个饱嗝,嗤之以鼻道:“怎么?因为你昨天输到连裤子都不剩了,今天就带着小跟班来报复我吗?”


“什么?你还让他脱裤子了?!”麦克斯很吃惊。


克洛伊斜靠在桌上,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是他没东西再输下去了,自己提议再输就脱衣服的。我跟你讲……”她笑嘻嘻地凑到麦克斯的耳边,“这家伙口气大得很,下面的……”


“给我住嘴!”雇佣兵气急败坏地叫道,“我是来取你的人头的!女王悬赏你的脑袋,公主殿下,这笔赏金够我们兄弟几辈子用了,所以不要怪我们不客气!”


“哈,你是来杀我的吗?早说嘛。”克洛伊把杯子放回桌上,没劲地朝雇佣兵挥挥手,“排队去吧,再过一个月就轮到你了。”


“你就是个逃亡的公主!今天我就让你好看!上!”雇佣兵高声大喝,声音回荡在屋宇之间,他的两个小弟都持着弯刀冲了上去。麦克斯右手持杯挡在了克洛伊跟前,左手举着剑鞘象征性地格挡了几下。


“这家伙是谁?我没听说还有一个人啊?”一个小弟困惑地说,他的几轮攻击被她不费吹灰之力就挡下了,这家伙居然还在准备换第二杯牛奶!


“不管她是谁!给我一并杀了!”雇佣兵怒吼道。


他们看起来是要认真了,麦克斯依依不舍地把杯子放回台上,剑出鞘了一半:“请下指令,公主大人。”


“这衣服是我刚才帮你穿的,别弄脏了。”克洛伊说完,转过身去催促老板快点上碎肉汤。


麦克斯红着脸,拔出了剑转了个方向,使他们的攻击都挥空了,然后鬼魅一般突然出现在了两个小弟的身后,一人一剑从身后穿刺心脏,拔剑出来的刹那,血溅到她靴子前方,她往后面缩了缩脚,将剑上的血甩在了地面上,姿势随性且优雅。雇佣兵冷汗直冒,他本能地想逃跑,可他突然就跪在了地上——他双脚的跟腱不知何时被割断了,“你是……王国第一……”他的话声戛然而止,因为他的喉咙也被割断了。


麦克斯叹了口气,拿出擦剑布边擦拭边向柜台走去,仿佛身后的几具尸体根本不存在。“你也太快了,”克洛伊说,“这不,老板的碎肉汤都还没煮好呢。”


酒馆老板心有余悸地吞了吞口水,她们所指的碎肉汤,是不是有别的什么含义?


 


饱餐一顿后的麦克斯帮忙处理了尸体,还给老板赔偿费用,俩人骑着马来到了阿卡迪亚的主城区街道。这里所有人看起来都十分忙碌,车轮滚动声与小贩吆喝声夹杂在一起,手推车、货摊、牛马车令人应接不暇,有些门店上挂着眼花缭乱的彩色招牌。这和她们从小巷出来后的窄街相差甚大,那儿的地面上全是烂泥和垃圾。在克洛伊的记忆里,窄巷原是阿卡迪亚的垃圾场,现在已成为了无家可归的子民的居住地。新女王侵略阿卡迪亚时太突然了,在那之前,没人听说过她的存在,她就像凭空出现的一样,带着一支不到百人的强大军队,刚失去国王与皇后的阿卡迪亚被打得措手不及,很快就投降了。


克洛伊至今不明白,那个女人为什么会看中一个边缘小国。


“快一点,慢乌龟!你在东张西望什么呢?”克洛伊见麦克斯停在自己身后几米开外,高声叫道,“我们还要去医馆。别盯着银行看了——噢,我懂了,你想抢劫银行,是吗?”


这世上也只有克洛伊敢在有士兵看守的银行门口说出这种话了,麦克斯踢踢马腹,赶到她的身旁,应道:“当然了,这事会变得很有趣。但我们得先去一趟马厩,这两匹老马只是我随手牵来的,不适合长途跋涉。”


“都听你的,妈妈。”


俩人来到马厩,克洛伊开始挑选马匹,莉亚飞到了马厩的招牌上面,对着她啼叫了几声。麦克斯说:“谢了,伙计。”克洛伊牵着一匹黑白相间的纯种马出来了,并炫耀这是马厩里最好的一匹。麦克斯把钱袋交给了马厩的工人,说,“我们要找的人在城郊的军事要塞里。”


克洛伊心有不甘地说:“每次都是你领先!叛徒!”然后冲着渡鸦白了一眼。


麦克斯忍俊不禁,牵过克洛伊的手,打算领着她上马:“请吧,我的女士。”


“我自己能行。”克洛伊缩回手,踩着马镫熟练地坐了上去。麦克斯耸耸肩,上了自己的那匹黑马,朝着她们的目的地前进。由于主城门有士兵看守,她们绕过了阿卡迪亚的港口,从隐蔽的小路出了主城外围。阿卡迪亚的子民很少亲自出城,他们就像被困在城内的囚犯一样,一辈子都没想过离开。克洛伊不喜欢阿卡迪亚,大概是从她的父母都逝世的那一刻起,她便有了离开自己国家的念头。在城郊外几乎看不到行人车马,走得越远,克洛伊就越觉得诡异。她身侧的草丛里仿佛蹲着无数敌人,强盗、雇佣兵或者魔物。不过,她清楚在自己身侧悠然骑马的麦克斯不会允许她受到任何伤害,她甚至觉得自己的守护骑士对她保护过度了。


前往小型军事要塞的路途并不远,她们很快就到达了军营的门口,看守的两名士兵立即阻拦住她们:“女士们,请回吧,这里不是你们可以随便来的地方。”


“我们是女王派过来帮忙的,我是医生,她是我的助手。”克洛伊面不改色地撒谎说。


士兵盯着她们看了一会,狐疑地说:“可你们看起来不像,而且如果是皇室派来的,我们应该会收到书面上的通知。”


克洛伊冷哼一声:“拜托,我们难道要把职业写在脸上吗?那个狗屁……”


麦克斯立即打断道:“很抱歉,我们也是突然接到通知的,所以并没有时间做书面工作,女王听说这些天入侵洛瓦艾格的战况十分惨烈,城里的医生都集中在此,可人手依然严重不足,特此让我们快马加鞭赶过来帮忙。对了,我听说玛什医生也在这里,我们是她的朋友。恳请你通报一下,放我们进去吧。”


士兵一听到麦克斯的话,急忙打开了军营的大门:“失礼了,原来你们是玛什医生的朋友,我为刚才质疑你们的行为道歉,请进吧!卢克,带她们进去找医生。”


名为卢克的士兵领着两人进到了军营里,克洛伊凑到麦克斯耳边问:“你咋连人家的名字都知道了?”


麦克斯小声道:“城里有名的医生全在这了,随便报一个,就能中奖了。不过,我们要找的人就是凯特。”


她们来到军营的医疗营地外头,浓重的药味和腥臭味扑面而来,几个医生命令着下属再拿多点绷带和止痛药,下属为难地回答说补给还没有到。一些刚被抬回来的残兵叫苦连天,没有一个人身体是完好的。女王为了自己的主张以及拓展疆土,不顾一切想让更多人屈服于她的意志,于是对毗邻的洛瓦艾格发动了侵略战争。然而洛瓦艾格的防御坚不可摧,几个月过去了,阿卡迪亚依然没有攻破洛瓦艾格的城墙。每当医生给某个伤者盖上了白布后,不用多久就会被带走。尚存温热的担架上又多了一个断了条腿的士兵,克洛伊别开了眼。麦克斯见状,问道:“你还好吗,克洛伊?”


“我能糟糕到哪里去呢?”克洛伊自嘲地笑笑,“我想要和平,也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事实上——战争也好,憎恨也好,存在于每一个人的心中。”


麦克斯一时语塞,克洛伊也不等她回话,当下只想尽早找到那位医生,在获得情报后便离开这里。她正欲踏入营地帐篷,却被麦克斯拉住了手腕。


“慢着,克洛伊。这个医疗营地不太对劲……在我没搞清楚之前,最好……嘿!克洛伊?!”


克洛伊甩开她的手大步走了进去:“我会照顾我自己的。”


莉亚发出不同往常的嘶叫声,麦克斯猛地一抬头,惊觉附近的树上栖息着不少渡鸦。它们要是张开双翼,就会变成一朵黑云压垮这座要塞。麦克斯不安地摩挲着自己的手臂,在她的眼里看到的,并不单单只有伤兵和医生,而是在每一个伤兵的上方,都有一种红色的雾状体漂浮在空中,那片雾正在啃食他们的伤口。


 


凯特·玛什已经两天没合眼了,自从她以医疗官的身份来到阿卡迪亚的军事要塞里,伤兵的状况完全不见好,甚至日益严重。这几天,她终于明白根源所在了,这根本不是属于医生能力所及的范畴,这个军事要塞被人下了诅咒。目前的战况不容乐观,每天都有新的伤员被送过来,女王也没打算撤回进攻的命令。她不能再拖下去了,她必须寻求一位女巫的协助,可她本人不能时离开要塞,她一个人也无法完成传送阵,普通的女巫比较容易找,而那个人,几乎没人能掌握她的行踪。


“你就是凯特·玛什医生吗?”一个响亮、辨识度极高的嗓音在她上方响起,凯特抬头一看,险些尖叫出声,对方迅速捂住了她的嘴,“对,我就是那个遭到悬赏的公主,克洛伊·普莱斯。我不打算用蛮力,你能保持安静不?”


凯特猛地点头,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把目光移到克洛伊身上。克洛伊道:“长话短说,我们是来帮忙的。不,应该说我需要你的帮助,听说你认识一个对咒术很在行的女巫师,有这回事吗?”


听到克洛伊这么说,凯特告知她自己也正准备找那位女巫的事,而这需要布置一个传送阵才能做到。她将这个要塞被诅咒的事一并道出,并捋开自己的袖子,手臂上缠着一层渗血的绷带:“这是我两天前不小心划伤的,一个小伤口,现在却……我猜,这个诅咒,不论是谁,只要是身在要塞内并带有伤口的人都不会痊愈,直到冥后来索要我们的灵魂。”她刚说完,几人的气氛迅速绷紧了。


“那么就事不宜迟。”麦克斯打破了沉默,“我们需要做什么才能完成传送阵?”


那位女巫本人太难以捉摸,凯特也是因为某件事情才跟她接触过的,所以传送她不能用平常的方式。克洛伊自告奋勇去收集一些必要的素材,她找到刚才领路的卢克,让他协同自己到城内凯特的家里取一份资料。麦克斯本想跟着去,凯特却说还差一件素材,或许只有她才能获得。麦克斯提醒克洛伊务必低调一点,在目送公主策马离去之后,她才回到凯特身旁谨慎地发问道:“具体需要我做什么?”


剩下凯特和麦克斯独处一室后,凯特的语气变得有些生硬:“你……你是阿卡迪亚第一圣骑士,麦克斯,对吗?”


“对。”


“……但你之所以是第一,是因为其他六个都被你杀了。”


“准确的说,医生。”麦克斯漫不经心地拉平袖口,“应该是七个。”


“你在王国里的风评并不算好。”凯特说,“不过,我不能对一个不了解的人持有任何的偏见。为了伤患们,我必须恳求你帮我这个忙。”她从柜子里掏出一个玻璃瓶,瓶体是薄荷色的,木塞瓶盖上刻了一个符文。“这是玛德琳娜——就是那位女术士,告别前给我的瓶子。听着,在阿卡迪亚港口有一座灯塔,灯塔的光指引之处盛开了一朵冥界才能生长的‘竿萝特’。它是一株会缓慢移动的红色花朵,因为速度太过缓慢,以至于看不出它往哪个方向移动。我需要它的一片花瓣,只需要一片,就能完成传送玛德琳娜的法阵阵了。这也是她告诉我的。”她强调说:“据说竿萝特是有意识的,它是吸取了人的灵魂才得以生长的灾难之花。你伤害它,它也会袭击你。请你务必小心。以及,千万不要摘下整朵,一整朵花能让生物的灵魂重组。”


“我明白了。”麦克斯认真地点点头,把瓶子塞到兜里,微笑着说,“我会尽快赶回来的。”


“去那的路途至少需要一天,不过你可以放心,公主绝对不会有事的。你明明很清楚这一点。”医生平静地说,“她可是被神眷顾的人。”


“神并不可信。”骑士的微笑消失了。


凯特在她离去之后,摸了摸额头,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几小时后,克洛伊回来了,也许是搜集素材途中发生了不快的事,她的语气变得恶狠狠的:“见鬼!到底是谁他妈下的诅咒?!该怎么破解?”


凯特清点起她拿回来的东西,边点边说:“我猜是受雇于洛瓦艾格王国的法师。解除的方法一般有两种,一是让强大的巫术师直接破除法咒,二是找出施法之人亦或诅咒源头……最佳选择就是——”


一个声音在她们身后响起:“——就是杀了那家伙。”


是麦克斯,她把装满深褐色液体的瓶子放在了桌上,她的白色甲胄被磨掉了一些漆,除此之外毫发无损。凯特眨了好几次眼才确认眼前的人确实是麦克斯,这让凯特的脸色逐渐惨白,眼里的畏惧越来越深:“你……你是……怎么在那么短的时间……一般人连……”


克洛伊凑到凯特跟前,向她扮了个鬼脸:“她可是第一圣骑士,你忘了吗?”


“呃……对……”凯特硬着头皮答道,公主的表情让她轻松了不少。


素材集齐后,法阵很快准备完毕,凯特念出纸上的咒语,法阵的中央顿时燃起了蓝色的火焰,火焰越涨越高。即使是见惯了传送门的几人,也对这样的法阵倍感新鲜。克洛伊很期待会见到什么样的女术士,结果出现的东西让麦克斯立即别过了头,顺带捂住了克洛伊的眼睛。


传送出来的东西竟是一个圆形的木澡盆,而她们要找的那位神秘女巫——玛德琳娜正在里面洗澡。对方听到了声音,甩了甩暗金色的长发,赤身裸体地站了起来。她的肩胛骨处有龙的纹身,身体还在淌水,她背对着她们,从肩膀侧首笑问:“怎么了,没见过女人的裸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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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看AO3的文发现作者都有针对每章笔记和创作感想,而我的只有:今天轮到我嫁给麦克斯了吗?


(捧着碗)感想大家的小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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